行香子·秋入鸣皋鉴赏

原文

秋入鸣皋,爽气飘萧。挂衣冠、初脱尘劳。窗间岩岫,看尽昏朝。夜山低,晴山近,晓山高。

细数闲来,几处村醪。醉模糊、信手挥毫。等闲陶写,问甚风骚。乐因循,能潦倒,也消摇。

赏析

  古人说:“诗本性情。若系真诗,则一读其诗,而其人性情,人眼便见。”(明·江盈科《涛诗评》)这首词正是如此,它首先展现了一位潇洒闲适、任真自然、不拘形迹的词人自我形象。这位刚从繁冗的官场生活中解组而投入大自然怀抱的词人,其心情愉悦的“初脱尘劳”已流露出对官场的厌倦和离开之后如释重负的感受;而凭窗倚栏,细观峰峦,由朝至暮。看尽明暗变化,不仅表达了词人对大自然喜爱同时也表现了其凝神专注之态和闲适自得的雅致。

  “看尽昏朝”,就宛如李白“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的境界,这里不仅是,更是衬人。正因为词人观察得入微,故能有“夜低,晴近,晓高”的感觉。这三句是前面“看”的注脚。夜黑影模糊,故有低感;晴天明朗,所以觉得如在目前清晨霞映云绕,因此给人高感。其实还可补充一点,这三句不仅写出了,也写出了观的人。词人那种悠然心会、神与物游的情趣,也是在“看”中隐约可见。

  下片词人的自我形象表现得更直接、更突出。他得闲即出,遇村辄饮。“醉模糊”逼真地描绘出酩酊醉态,而且这三字是下片的关目,以下便由此生发。因为醉,忘怀了一切羁绊,更显出任真自适的个性。“信手挥毫”三句,表现了他毫无拘束,纵横骋才的创作特征,他挥毫只是为了抒发性灵,哪管什么骚之旨。最后三句既是其优游生活的简要概括,也是他思想志趣、情感性格集中反映。

  “乐因循”,说明他纯任自然;“能潦倒”,表现他自甘淡泊,“也消摇”,传达出他对闲适自在生活自得其乐的态度。“乐”、“能”、“也”充分地展示了他的情操。据《金史·许古传》载:“古性嗜酒,老而未衰,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平生好为诗及书。”可见此词确是他个性的真实写照。至于他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一种超然物外的思想情绪,这实在和他身处日益衰落的金末季世及其仕途多舛有关。

  其次就艺术特色看,信手挥洒,凝练自然,是这首词较突出的特点。无论写景抒情,均是“信手挥毫”,表现得流利畅达、无拘无碍。

  全词从入、观和诗生活逐层写来,都如清泉自然涌出,似不经意而出,一切都十分明真率。然而这信手挥毫又决非不加提炼、失于浅俗。相反作者在用语上颇注意凝练。如“爽气飘萧”四字,就概括秋日中的总印象和观感;“夜低”三句则更是异常准确精练地描绘出不同时刻、不同条件下的的特色;而下阕的“乐”、“能”、“也”三字也用得恰切精妙。看来作者在看似不经意中颇多锤炼。这种雕饰而归于自然艺术境界说明许古确有很高的艺术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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